故鄉(xiāng)月的散文
每當皓月當空的夜晚,我總愛憑窗眺望,要不就踱出門外,獨自在草坪上漫步,欣賞起月色來。地面的月光清涼如水,潔白如霜;空中的明月,像高懸的寶鏡,似飛轉(zhuǎn)的玉盤。今夜的月兒也可算夠美的了,但總覺不似我記憶中故鄉(xiāng)的月亮。正如杜甫詩中所寫的一樣:月是故鄉(xiāng)明,我故鄉(xiāng)的月亮還要明朗得多,皎潔得多。
記得兒時,當月上東山的時候,我總愛偎著老祖母坐在院子里。如果月了兒圓圓,老祖母便指引大家看月亮里的梭羅樹,給我們講吳剛砍樹的故事。如果月兒彎彎,老祖母便教孩子們唱兒歌:彎彎月,像把鐮,拿起鐮刀下麥田新月也好,滿月也好,在孩子們眼里,都是分外的明亮,特別的可愛。
再大一些的時候,每當月朗星稀的晚上,我不再纏著鬢發(fā)花白的老祖母了,卻同三五個伙伴一起,到鵝江邊去踏月。天上的月亮,水中的月亮,都緊隨著我們。有一次,我興致來了,竟模仿李白的《峨眉山月歌》口占了兩句詩:隆橋江月一輪秋,影入鵝江碧水流。。說實在話,故鄉(xiāng)的這輪月影,早已深深映入我的心底了。
但故鄉(xiāng)月最美最亮的時候是在中秋,古詩說得好:月到中秋分外明。中秋時節(jié),天朗氣清,晚風送爽,金桂飄香。一家人團聚一起,圍坐在月光下,老人們甜滋滋地品著豐收的美酒,孩子們笑嘻嘻地咬著香甜的月餅,共同咀嚼著生活的美味。在笑波蕩漾的明眸里,月兒怎不分外明亮呢?
我對故鄉(xiāng)的月亮懷有如此熾熱的感情,還有著別的更重要的原因。你沒見春耕大忙時節(jié),老農(nóng)民扶犁夜耕,山頭上的月亮便打著燈籠,照耀著他,伴隨著他。你沒見抗旱保苗的日子里,鄉(xiāng)親們通宵夜戰(zhàn),龍骨車嘰嘰嘎嘎,一直唱到天明,月兒也靜靜地守著他們,徹夜不眠。你沒見金秋開鐮的前夜,哪家哪戶不都在忙碌著,有的.磨鐮刀,有的修補籮筐,有的打掃曬壩,月兒也笑瞇瞇地望著他們,陪著他們。在拂嘵前,月影不知不覺地消失在天邊。
身居故鄉(xiāng)時,我喜愛故鄉(xiāng)的月亮;遠離故鄉(xiāng)時,能不思念故鄉(xiāng)的月亮嗎?每當我推窗望月時,一眼便認出這皎潔的明月,正是從故鄉(xiāng)飄來的。古詩中有不斷海風吹月來的句子,這興許是風兒吹來的吧!你看她靠在窗前,像媽媽的臉龐,那么慈祥、那么親切。雖默然無語,卻裝滿體己的話,我用心兒全都能聽到。她告訴我故鄉(xiāng)喜人的變化,就像在詠誦一首動人的詩。此夜此時,我思戀的故鄉(xiāng),正恬靜地躺在柔美的月光下。抬頭再看那浮在云海來自故鄉(xiāng)的月亮,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皎潔、更明朗、更美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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