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(fēng)中祭你散文
天色陰沉，如同無意中潑灑的水墨，踏碎清霜，風(fēng)掠云動，我遙遙望去，你在松柏間沉默著孤獨，再見，竟是過了這么久啊。
我站在你的墳前，看著舅舅們安靜的燒紙，我想從他們飽經(jīng)風(fēng)霜的臉上抽象出你的樣子，想從他們懷念的眼神中追索到你的影子，然而，卻是徒勞，逝去的，終究是再也見不到了。
我總是沒辦法來看你啊，外公，對不起，對不起。四年前，我第一次來，未曾這樣的貼近你的氣息，只是靜靜的站在路邊的草叢中，看著紙灰飛揚，又沉沉落下。那一次沒有下雨，天氣很好，那兩棵松樹還沒有這樣高，這樣粗。四年后，我第二次來，卻是不一樣的境地了。
我一把一把的`拔出墳上雜草，抖落在一旁，亦零落一身的寒凄。起風(fēng)了，灰撲撲的紙灰伴著未消散的熱浪掃過臉龐，然后被潮濕的空氣打得魂魄沉重，墜落今生未曾得見的遺憾。
你在這里倚著老松，看它繁茂又零落了有多少次啊？
你在這里聽著風(fēng)聲撕裂，雨聲繚亂有多少年了�。�
你曾牽念過田間那幾畝幾分正在結(jié)果的花生么？
你曾想念過那盛滿酒的小小的酒盅么？
……
我像個無知的孩子，就這樣站在你面前，想拿積攢的千萬個問題問你。我彷徨在你的面前，想念那些我不曾擁抱過的寵溺，想念那些我不曾聽過的叮囑，想念那些我不曾感受過的期許。
……
火光漸漸模糊成閃爍的光斑，那么溫暖的顏色卻讓我冷得想轉(zhuǎn)頭閃躲，指尖碰觸到媽媽的手心，那里濕冷一片。是不是因為熱浪的緣故才讓眼淚失去控制？是不是因為地面高低不平的緣故才讓我站不住腳？我在這里，看著裊裊而上的煙，碎卻密云千疊。
燕子低回，要下雨了么，外公……
我屈膝而跪，以一個親人的名義，深深叩首。
……
晚風(fēng)帶走最后一絲溫度，那種因為親人來拜祭而暫時被剪斷的寂寞，此刻又回合成無頭無尾的圓，湮沒奢望，湮沒幻影，湮沒輪回，你依舊孤獨的在那里。
我回首望向你的方向，依舊會是，青石一方，黃土一陌。
青石一方，黃土一陌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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