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愛與痛散文
母親節(jié)。
我坐在母親的墳前,就像坐在她的身邊。
五月的風(fēng)還有隱隱的涼意,周圍的新綠在風(fēng)中跳著舞。
我有太多的話要對母親說。
娘,咱倆的緣分可謂是很淺,因為您只陪了我十三年,但這短短的十三年對我的影響卻是至深,您的離去,是我心中長久不能觸碰的傷疤,以至于很長很長時間以來,我連“娘”這個字都不敢提,更不用說提到您了,我也很長很長時間不敢來看您。
而今,我已是中年,很多事都看開了,才有勇氣靜靜地坐在您的身邊,絮絮叨叨一些女兒想給娘說的話。
首先要告訴您的是,娘,我現(xiàn)在生活得很好,很開心。我有一份穩(wěn)定的工作,這個是您生前最擔(dān)心的,您曾不止一次地叮囑爸爸:“一定要讓小華上學(xué)!”您知道,我奶奶重男輕女,一直不想讓我上學(xué),您也知道,我們的家很貧困,您怕自己走了以后,爸爸在奶奶和家庭的壓力下會讓我輟學(xué)。您雖然不識一個字,但卻深知,只有上學(xué)才能改變孩子們的命運。爸一直很支持我上學(xué)。您走的那年,我給爸說我不上學(xué)了,在家打理家務(wù)吧,爸說:“你娘一直希望你能好好上學(xué),以后有個好工作。你現(xiàn)在要化悲痛為力量,好好學(xué)習(xí)!”現(xiàn)在我的工作很穩(wěn)定,收人也很穩(wěn)定,工作得很開心,和同事相處得非常融洽。您大可以放心了,我早已不是那個任性死心眼的小女孩了。
說到任性,有一件事,一直深深地印在我的腦海中,一直不能忘卻。那一次,您讓我干一件什么事,我不想去,亂發(fā)一通脾氣,還隨手扔了一只茶缸,那只茶缸正好扔在我們家的鴨子翅膀上,從此,那只鴨子的'翅膀就殘廢了。雖然我當(dāng)時很嘴硬,雖然后來我一直都沒提過這件事,但我一直都很后悔,娘,后來我每想到這件事,心中都是說不出的痛,您說,我當(dāng)時怎么那么不懂事呢?您有病,我為什么還那么氣您呢?我真恨死了我自己!
有病的您,自身難保,卻還是關(guān)心著家中的每一個人。那一年,腦膜炎大爆發(fā)。您夜里起來查看,發(fā)現(xiàn)我蒙著被子睡覺,覺得不正常,就摸我的額頭,覺得有點發(fā)燒。天明,您催促爸帶我去看病。村上的衛(wèi)生室說是得去醫(yī)院,爸用地排車?yán)胰チ硕嗬锿獾尼t(yī)院。因為沒帶錢,醫(yī)院一開始不想給輸液,后來是爸求他們,也是我病情嚴(yán)重,他們給我扎上了針,爸回家去拿錢。在爸送我去醫(yī)院的時候,娘,您知道沒有錢是不行的,而我們家又沒有錢,那么好面子的您,那么不喜歡借別人東西的您,拖著病重的身軀,借了50塊錢,等爸回到家的時候,您把錢交到了他的手中。在醫(yī)院里,我見到一個因為耽誤病情而癡呆的女孩;比我晚幾天得病的鄰居四大娘家的外孫女,因為耽誤而死去了,才僅僅比我大一歲;還有姥娘家的鄰居女孩也因為耽誤而癡呆了……這些,真是太可怕了,而我,因為有您,我是何等地幸運!
在短短的四十年中,我經(jīng)歷了那么多的生離死別。娘,去年八月份,姨也離開我了。因為您的緣故,我和姨關(guān)系很好,像母女,也像姐妹。當(dāng)時我哭倒在姨的靈前的時候,我依稀仿佛回到了您的靈前,痛哭的我,痛哭的姨……現(xiàn)在您和姥爺姥娘姨都生活在一起吧,一定很開心吧?娘,我深深地希望您能開心,再也不要記得人間的痛苦憂傷,也不要記掛我們,我們都很好。
雖然這些年,我一直走得很艱難,但無論在什么情況下,我都記得您的教導(dǎo),我一直都在做一個正直真誠、與人為善的人。蒼天有眼,現(xiàn)在,一切都好了,我各方面都很好,我感覺很開心,很滿足!
每年的母親節(jié),您的外孫女、我的女兒都要送給我一份禮物,我也想送,可卻不知該怎么送。去年的母親節(jié),女兒上晚自習(xí)去了,我想著您,一個人淚流滿面,這樣寫道:“那一日,那一別,陰陽兩隔,比那山高路遠,永不能再相見。愿來生,愿永生,再續(xù)親緣,任憑風(fēng)狂雨急,讓我來保護你!蹦,我多希望有來生啊,我多希望來生我們還是母女,只是,來生,讓我們換一下吧,讓我來照顧您,讓我來保護您,讓我來撫平您愁苦的皺紋,讓我來綻開您開心的笑臉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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