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罩的經(jīng)典美文
她有早課,但起晚了。
等到她睜開惺忪睡眼,瞅著手表上的兩根指針足足能有五分鐘后,終于徹底清醒。
“原來是七點五十五啊,半天看不明白!”她慶幸自己總算回歸到了現(xiàn)實世界,松了口氣,又繼續(xù)躺在床上,瞇上了眼睛。
她覺著有點不對勁,眼珠飛速轉(zhuǎn)了幾下,突然“噌”的一聲從床上彈了起來,扯著凌亂的頭發(fā)大叫:“什么!都五十五啦?上課又要遲到了!”
她上下胡亂捯飭了幾下,就匆匆竄下樓,往教室的方向飛奔過去。嘴里念叨著:“完了,完了!遲到了!老師該不會已經(jīng)點名了吧?”
她瞥了一眼手表,已經(jīng)八點三分了,上課鈴早就打完了,即使她用光速趕過去都已經(jīng)來不及了。要是人會瞬間移動該多好!
她有些沮喪,焦急難耐地在馬路邊上等著對面紅燈的閃爍快點結(jié)束,可是那上面的數(shù)字竟然比她手上戴的手表還不靠譜,該快的時候不快,不想讓它慢的時候卻又偏偏讓人感覺一秒能頂一年過。
就在她差點沖動地要闖紅燈的前一秒,一輛拉石子的大貨車疾馳而過,掀起漫天黃沙,又呼嘯著揚長而去,留下馬路兩邊的行人獨自“興嘆”。大家一個個面部扭曲得厲害,來不及掩鼻保命,就已經(jīng)被肆虐的沙塵嗆得快窒息了,還有的被迷到了眼睛。她這才意識到今天出門沒有戴口罩。
學校要擴建,她宿舍旁邊就是建筑工地。校園里整天機器轟鳴,過往車輛絡(luò)繹不絕,散落在地的沙子石子都夠再建一座大樓了。加上最近霧霾猖獗,空氣中的二氧化硫愛這大地愛得濃烈,久久不愿散去。
走在馬路上,種種猝不及防的遭遇讓學生們個個苦不堪言,但大家已經(jīng)被摧殘了有些時日,索性對剛才的情況忍之認之。
她看不到周圍戴著好看口罩的同學臉上的表情是冷漠的還是憤怒的,但她至少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內(nèi)心是堵堵的,對這寬敞無邊卻又讓人步步驚心的不堪的馬路,還有別的什么……
路燈亮了,她過了馬路,卻沒有繼續(xù)朝著自己其實并不情愿前往的目的地趕去,而是走向了一名在馬路拐角處正埋頭清掃路上垃圾的環(huán)衛(wèi)工。“阿姨,空氣這么差,您怎么也不戴個口罩?”
中年婦女聞聲直起腰,她抬了起頭,一張黝黑粗糙的瘦削臉龐呈現(xiàn)在女生面前。女人全身上下包裹的嚴嚴實實,唯獨最應該防護的口鼻卻傻傻地露在了外面,讓人看著心疼?床怀鲈哪樕弦呀(jīng)被塵土附了厚厚的一層,臟兮兮的灰塵混著豆大的汗珠無賴地粘在上面。始終緊皺著的眉頭讓她看上去更蒼老了些。
“啊?沒事,沒事!那口罩俺戴不習慣!這樣就行……行!”女人的'聲音憨厚有力,操著一口淳樸地道的地方方言,回答沒有一絲避諱和贅余,分外實在。
“這怎么行呢?這車飛來飛去的,您這忙活一天嗓子怎么受得了啊!”女生有那么一瞬間仿佛從對方身上看到了自己母親的影子,“再說了,就算路上沒塵土,這霧霾天味道這么嗆人,您多少防備點好!”
“?霧霾是啥?俺沒事,真哩!姑娘你是不要上課。口s緊走吧!別給耽誤了……”女人被女生好生關(guān)懷,顯得有點不自在,但她知道對方是為她著想。
“沒事,阿姨,我沒課!您在這等我一下,我馬上回來!”說著,女生轉(zhuǎn)身跑回了馬路對面——這回,她闖了紅燈。等到女生回來的時候,手里拿著兩個口罩,一個是給環(huán)衛(wèi)阿姨的,一個是給自己的。
“阿姨!這個給您!”她伸出手,把那個顏色素凈的防霾口罩遞到女人面前!肮媚铮∧@弄啥哩?俺真的沒事,這俺不能要!”女人顯得有些局促,她從來沒有接收過來自陌生人的好意,也從來沒遇到過。
“您就拿著吧!超市促銷,買一送一,我兩個都留著,也是浪費啊!”她說完,直接將口罩戴在了女人臉上。女人本能地后退一步,由了她!爸x謝你啊姑娘,真是好人!”“別客氣阿姨,應該的!阿姨,再見!”她轉(zhuǎn)身離去,內(nèi)心無比從容暢快。
到了教室,已經(jīng)是第一小節(jié)課的課間,她從后門溜了進去,沒有被老師發(fā)現(xiàn)。旁邊同學說,老師沒點名。她笑了,低下頭,重新系好了上衣扣子,還給自己梳了個漂亮的丸子頭——下節(jié)課認真聽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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