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遠(yuǎn)去的村莊散文
今夜的風(fēng)很大，吹在身上有一種刺骨的寒冷，我的手和腳瞬間冰涼，這是不同于家鄉(xiāng)的風(fēng)，今夜的風(fēng)是從哪里吹來的呢?將要吹往哪里去呢?是不是也吹到我的家鄉(xiāng)去呢?我正在思索著，今夜的風(fēng)很寒冷。
我出生在黔西南的一個小村莊，那里盛產(chǎn)大米，收獲季節(jié)稻谷飄香;那里民風(fēng)淳樸，田壩寬廣。從十二歲外出求學(xué)開始，十多年來每次回去村莊都還是當(dāng)初的模樣，然而我們都不再是當(dāng)初的少年，只是面對村莊面對土地，我都有著深深的迷戀和歡喜，不僅僅因為那里有我的父母親人，還因為村莊是我美好的回憶。
記得兒時，我和小伙伴常常去田壩割豬草。每天放學(xué)后，一人一個小背兜，或者一個小提籃，一把小鋤頭或一把小鐮刀，由個子最大最能干的四兒帶隊，興高采烈地向田壩走去。一路上，最不安分的要數(shù)小凱了，他是男孩子里面最調(diào)皮的，總是趁四兒不注意的時候把自己的工具丟到四兒的背兜里，然后跑遠(yuǎn)幾步對毫無準(zhǔn)備的四兒說：“好四兒，你就幫忙背一下嘛，一會兒我?guī)湍愀疃喽嗟呢i草�！边呎f還邊用手比劃著。小琴、小凡、小芳、小偉一大幫孩子的`眼睛齊刷刷是盯著四兒看，四兒就這么看著小凱，然后一言不發(fā)，背著背兜向前走，背兜里的鐮刀和鐮刀隨著四兒的腳步碰撞出優(yōu)美的旋律，仿佛在和唱一曲歌兒。
走進(jìn)田壩，在小小的田坎上我們一字排開，前前后后各自忙活。因為找到了豬草興奮，臨近晚飯時，女孩子們的背兜里提籃里總是滿滿的，相反男孩子們的兜里就少了很多。這時，男孩們就會悄悄地取走女孩的勞動果實，將我們辛辛苦苦收割的豬草一點一點挪到他們的兜里。我們會很生氣，這時男孩們會背著背兜摘來各種不知名的野花捧在手里說，這花兒真漂亮，送給你吧，然后一朵一朵插在我們的頭上。
小琴小芳都很喜歡花兒，說是這樣像電視里的明星一樣漂亮，只有稍大一些的四兒從不管我們，他只專心割豬草，自己的背兜裝滿了就裝到男孩子們的背兜里，直到大家的背兜都裝滿了才起身擦擦汗，看著漸漸隱沒在山頂?shù)南﹃栒f，我們回去吧。然后背起起兜，又幫我們背好背兜，向回家的路走去，我們就會一個個乖乖地跟在她后面。
在這樣的寒冷的夜里想起這些，一切，仿佛還在昨天，伙伴們的歡笑的臉便浮現(xiàn)在我的腦海。然而，我也清醒地意識到如今的我們，已經(jīng)不再是當(dāng)年的模樣，都已經(jīng)長成小伙子大姑娘了，很多都離開了村莊到外面闖蕩世界。
和我一般大的女孩們，都早已結(jié)了婚，小琴小凡小芳已為人之婦。和我一般大的男孩們，已成家當(dāng)父親了。
十多年，我們都有了各自的改變。尤其是四兒，她那么能干，前幾年回到村莊，我見到多年沒見的四兒，她那么瘦，那么黑，背上背著一個大娃娃，左手和右手分別牽著一個孩子，正在給孩子們買零食，聽到我喊她，她停下了腳步，看清我后匆忙拉著孩子們離去，還能清晰地聽到孩子們的聲音：“媽媽，那個漂亮阿姨是誰呀?”后來聽小琴說，四兒是剛回來的，初到廣東打工的時候認(rèn)識了一個四川人，跟著那個男人去了他的老家，老家生活條件很艱苦，四兒生了孩子就帶到我們家這邊來躲計劃生育，而四兒的母親不能容忍女兒拖家?guī)Э诨啬锛遥膬航K究還是離開村莊回四川去了。
有人說，村莊變了;也有人說，村莊遠(yuǎn)了;而我認(rèn)為，村莊還是那個村莊，變了的只是我們的的心情，遠(yuǎn)了的是我們的身影。但是，我很愛村莊，即使它再變再遠(yuǎn)，我也會一直在它的懷抱，尤其是在夢里。
每次回家，我都被母親戲稱為回旅館，因為住一兩夜就會離開。想起現(xiàn)在的村莊，無數(shù)像我這樣在外漂泊的旅人都只能將它當(dāng)成免費(fèi)寄宿的地方。
然而村莊再遠(yuǎn)，它還是我們的村莊，它還是像哺育我們一樣哺育著在這里生長的每一個人。我們，將永遠(yuǎn)牽掛著村莊。我們，經(jīng)常夢回故鄉(xiāng)。
村莊，遠(yuǎn)去了，可我們的心，依然很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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