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和李天麟二首其一》賞析
《和李天麟二首其一》作者為宋朝詩人楊萬里。其古詩全文如下:
學詩須透脫,信手自孤高。
衣缽無千古,丘山只一毛。
句中池有草,字外目俱蒿。
可口端何似?霜螯略帶糟。
【前言】
《和李天麟二首》是北宋時期著名文學家楊萬里所題寫的二首詩作。該詩創(chuàng)作于公元1166年(宋孝宗乾道二年),簡明地表述了詩人的新詩學思想。
【注釋】
、偻该摚红`活而不拘泥陳法。孤高:峻拔超妙。
②衣缽無千古,丘山只一毛:佛門中以衣缽授受,以示統(tǒng)緒相傳,但能悟入者也不必死守成法,大可徑自作祖,超越乃師(此處打個比方,即原來把師父視為丘山,今則視為一毛)。這里用來比喻作詩,要有創(chuàng)新精神。
、劬渲谐赜胁荩褐钢x靈運《登池上樓》中的名句:“池塘生春草,園柳變鳴禽。”這一聯(lián)的得來,據(jù)《南史·謝惠連傳》:“(靈運)嘗于永嘉西堂,思詩竟日不就,忽夢見惠連,即得‘池塘生春草’,大以為工。嘗云:‘此語有神助,非吾語也!睏钊f里之所以如此推崇謝靈運的這一聯(lián)詩,也是因為其獨創(chuàng)性。正如唐代日僧遍照金剛《文鏡秘府論》南卷《論文意》所說:“凡高手,言物及意,皆不相倚傍。……‘池塘生春草,園柳變鳴禽’是其例也!薄霸娪刑烊晃锷,以五彩比之而不及。由是言之,假物不如真象,假色不如天然。如此之例,皆為高手。如‘池塘生春草,園柳變鳴禽’,如此之例即是也。”
、茏滞饽烤爿铮骸肚f子·駢拇》有“蒿目而憂世之患”之說,后世因用“蒿目”比喻關心現(xiàn)實的政治社會。但楊萬里這里更進一步認為,詩歌表現(xiàn)現(xiàn)實最好不要直說,而應見之于言外,使讀者得“味外之味”。
、菘煽冢褐冈娖幸馕。
、匏呵锾斓男。螯本是蟹鉗,這里以局部代整體。糟:未清帶滓的酒。秋天飲酒吃蟹,其樂可使人久久回味,詩人以此比喻詩歌所應達到的'藝術效果。
【賞析】
宋代的江西詩人從佛教尤其是禪宗里面接受了豐富的思想,在詩歌創(chuàng)作和詩歌理論的許多方面都進行了探索。楊萬里雖然自稱跳出了江西陣營,但他實際上是超越和揚棄,而不是完全的脫胎換骨,所以,在他的創(chuàng)作活動中,還能不時看到江西理論的影響。這首詩繼承呂本中、曾幾等人以禪寓詩、以禪論詩的傳統(tǒng),以“透脫”和“信手”為出發(fā)點,闡述了自己關于詩歌創(chuàng)作的見解。同他的許多前輩偏重于詩歌技巧不同,楊萬里所強調的是創(chuàng)作精神,這就是打破權威、獨任性靈,根據(jù)自己的時代特色和個人特色,創(chuàng)作出新的篇章。否則,就會像死參話頭而不能證道成佛的僧人一樣,永遠也不會領悟詩歌王國的奧秘。
從這些方面,看得出楊萬里對南宋江西末流“雖左規(guī)右矩,不遺余力,而往往不知出此(按指“須于規(guī)模令大,涵養(yǎng)吾氣”),故百尺竿頭,不能更進一步”(呂本中《與曾吉甫論詩第一帖》)的現(xiàn)象是極為不滿的。他本人就在詩歌史上有了新的發(fā)展,創(chuàng)造了“誠齋體”這一獨特的藝術樣式。例如,他很善于用小詩來描寫瞬間感受,“如攝影之快鏡,兔起鶻落,鳶飛魚躍,稍縱即逝而及其未逝,轉瞬即改而當其未改,眼明手捷,蹤矢躡風,此誠齋之所獨也!保ㄥX鐘書《談藝錄》第118頁)這種瞬間感受的飄忽性,有時也和禪思之來去一樣無從捉摸,楊萬里的特長之一就是能夠及時把它抓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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