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紅薯面條散文隨筆
濃濃的鄉(xiāng)愁是我回憶中的“?汀,而那紅薯面條更是彌漫著家鄉(xiāng)的味道。
揉面、搟面、切面、下鍋……母親動作利落,一會兒工夫,紅薯面條就煮熟了,澆上蒜汁,這便是小時候一家人的美餐。
那年月,生產(chǎn)隊打的糧食,除交足公糧外,已所剩無幾。無奈,紅薯就成了鄉(xiāng)親們腹中的主糧!凹t薯湯、紅薯饃,離了紅薯不能活”,這首歌謠就是當年生活的真實寫照。
民以食為天。在困厄生活中,鄉(xiāng)親們想著法子尋覓可口的飯食,紅薯面條就是其中的一味。那時,家家戶戶切紅薯片,曬干磨成面,就成了紅薯面條的原料。人們把紅薯面蒸成面饃饃,放在專制的壓面條機上,擠成圓滾滾的`面條,淋上蒜汁,就成了香噴噴的美食。放工歸來,剛踏進院,我就迫不及待地大聲喊:“媽,中午啥飯?”母親在廚房里答:“是你愛吃的紅薯面條。”我的臉立刻綻放成一朵花。母親搟的紅薯面條,圓潤光滑,筋道細長,吃在嘴里甭提有多香啦,下午干重活兒時肚子也不會“唱洋戲”。
在記憶中,一到晌午,鄉(xiāng)親們就會個個端著一碗滿滿的紅薯面條從家里來到街上,有的蹲在碾盤上,有的坐在石頭上,一邊吃,一邊議論誰家的面條香。這時,有人就會忍不住站起來,走向被說好吃的飯碗跟前,毫不客氣地把對方的面條挑到自己碗里,被挑走面條的人大聲嚷叫,讓我吃啥嘞……話聲、笑聲、吃飯聲,像首曼妙的交響曲,蕩漾在山村的上空。樂從苦中來,此時此刻,人們的性靈得到了莫大的滿足。
還有個故事哩,村東有個大娘,她搟的紅薯面條在全村都是出了名的,不僅面薄、筋道、細長,還起明發(fā)亮,鄰居們問她竅門時,她一點兒也不保留,“和面時摻點兒粉面(芡),保你家面條也一樣光鮮”。由于她搟的面條好,一到吃飯時,去蹭飯的人也特別多。大娘心善,她一點兒也不惱,滿面笑容招待著蹭飯的人。她的兒子談對象時,就因大娘的名聲響,姑娘僅來了一次,就喜歡上了這個家。
春風暖,山清水秀。天還是那片天,地還是那塊地,政策一對頭,鄉(xiāng)親們家家戶戶的糧食就溢滿了倉,堆成了山!鞍酌鏃l、白面饃,日子過得真逍遙”,成了鄉(xiāng)親們口中新的歌謠。隨著經(jīng)濟全方位的發(fā)展,人們的收入逐年遞增,生活越發(fā)富裕,“大魚、大肉,汽車、小樓”已不再是遙遠的神話。好東西吃膩了,紅薯面反倒成了稀罕物。一次,妻子從伊川拿回一點兒紅薯面,中午搟成紅薯面條,還沒等自己吃,左鄰右舍就跑來好幾個人,口中個個嚷著,讓俺也嘗嘗鮮!讓俺也嘗嘗鮮!
世事變了,讓人恍若在夢中。
守住鄉(xiāng)愁,那也是一份快樂,一份慰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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